第五百一十五章 英豪成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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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百年，葬仙瀑下。
高耸入云的瀑布自天际坠落，气势磅礴，飞流直下，轰隆般的雷霆声不绝于耳，但凡流水所击之处，并岩轰碎，水沫纷飞，如凝毁天灭地之杀意，具敛月收光之冷厉，万道平生，一俱摧之！
“轰隆！”
葬仙瀑九万七千四百八十二丈处，重水碎石，生灵覆灭，急流炸响之处，乱珠扑射之间，隐隐约约之中，一个肌肤呈麦色的少年正平静地端坐其中，无声无息，无感无灵，不见动弹，唯有无情的流水仍不知疲乏不停冲刷着他那副瘦弱却又显精壮的身躯...
自完全修成以来，渊儿已不知在这儿端坐了多少年了，周围的一切都似已与他相融，无法对他造成一丝威胁，所有的存在都因为他的存在显得静瑟而又协调，暴动而又平稳，矛盾之中总有平衡之处，给人一种难以言之无从言喻的感觉。
葬仙瀑外，分别有四人正往这边打量，四人时而皱眉，时而松眉，时而捏拳，时而松拳，时而惊叹，时而摇头...
“眼下不过百年，二位就要走了，这是何故？”
看着那两个表情莫名的两位道友，古羽倒是有些疑惑了。
“古前辈，不是我们急着要走，而是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的了，再强求下去，真要让他教我们了，我想，我等已是完全您交与我们的任务了。”
落弦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起这个小辈的恐怖之处，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赶快离开这儿然后隐匿于世，永远都不要让世人知道自己曾经教过这个小辈弓法。这一百年来，自己究竟是帮古羽教出了个什么怪物来！
“古羽，虽然你是前辈，但你也别怪晚辈我冒犯！”
辈灵山额头少有的露出了一串汗珠，指着盘坐于葬仙瀑的渊儿继续道：
“功法我可以不要，但这个家伙，但只有这个家伙你千万给我记着了，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我教过他体术，如果你敢说我就跟你急！这小鬼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你就算给我再多仙法我都不会继续教了，教出这种人若是他做出为仙界不利之事我等也会遭殃，古羽，虽然我没见过你第一个徒弟，但他做了什么事在仙界可是众所周知的，我可真不敢再教了！”
辈灵山似是想到了什么，捂了捂自己的胸口，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
古羽只是紧皱着眉头，眼中露出的却是难得的一丝怀念的色彩，四人中唯有眉姬雪独自一人正站在古羽一侧不发一语...
过了良久，古羽缓过神来，分别递给两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简，脸色平静对二人道：
“既然如此，那古某便也不再强求了，这是应承之物，你们随时可以离去。”
“告辞！”
废话不多说，拿过已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落弦与辈灵山皆是冲古羽抱了抱拳，之后周身灵光闪动，眨眼间便已消失在古羽的眼前，似乎在这儿多留片刻都不愿...
古羽眯了眯眼，目光中带着些许感慨，轻声问身旁的眉姬雪道：
“都发生什么了？这两位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怎么两人都急着要回去？”
眉姬雪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
“这百年来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忙什么，若你亲眼见证到这小子的成长程度的话，恐怕哪怕你是古羽也是会惊呆的。”
古羽轻哦一声，盯着拿道盘坐的身影，又是道：
“虽百年的时间月儿能走到葬仙瀑的终点这确实让我震惊，这说明至少身体的抗击打能力已到了天仙修士的程度，不过...百年的时间并不足以磨练的，哪怕已到了葬仙瀑的最低端不行，假若身体缺乏高强度的韧性...”
“不用想了。”
眉姬雪打断了他，声音沙哑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当年的徒弟如何，但这小子，只有这小子，绝对不缺韧性！！你不知道我们的徒弟是有多恐怖，你不知道自从教这个徒弟以来我三人都遭遇了怎样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
古羽应了句，其实就月儿的资质而言，他不会对之后发生的任何事情感到惊讶，所以这一句问纯属迎合式的。
眉姬雪深呼了口气，道：
“三人之中，辈道友是第一个被他把底子磨了个山穷水尽的，四十年，只花了四十年的功夫，尽管他实力并未匹敌辈道友，但凭着他不知从何学来的诡异身法以及各种日益精湛的实战技巧，他轻松与辈道友打了个平手，当到了第四十一年的时候，他便彻底把辈道友打败，记住，虽然他身体不弱，但他的身体强度远远达不到天仙的标准，他是凭‘身法’，凭身法就把辈道友给打败了！而且由于辈道友教的是身法，所以与他对战可没少受罪，二十年前他无心在辈道友胸膛上重重踹了一脚让辈道友受了重伤，这一脚辈道友可算是耿耿于怀，就算到今儿辈道友胸膛上的伤也才恢复了个八层而已。”
“再说落道友，他排在第二个，所幸他教的只是器法，并不是近身搏战，所以他教起我们徒弟来算不上狼狈，但也好不到哪去，‘五十七年’，到了五十七年的时候，落道友已是从勉强教我们徒弟的状态换为了被我们徒弟教了，这一教下来落道友虽受益匪浅，但终究熬不过前辈与晚辈之间的隔阂，没脸再教了...至于我...”
“至于我...”
眉姬雪欲言又止，紧接而似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
“虽然我的修行时长算得上长的，但就连我也仅仅撑到‘六十四年’，我是不知道我们的徒弟被教的同时给其他道友灌输了什么东西，但就我亲身经历而言，真的是太丢脸，我真感觉我这些年的刀法白学了...”
古羽算是眉姬雪少有的可以敞开心扉闲聊的同伴了，所以眉姬雪说到最后一句时也不掩饰，露出了一副苦涩的表情，道：
“你知道在六十四年这小子把我教的东西全部学精后他对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古羽似乎很久没看到眉姬雪露出这副表情，脸上有些忍俊不禁，问道。
“他竟说我教他的刀法中感受‘刀意’的方法竟是有瑕疵，而且他还说刻意地感受刀意将刀熟练到‘人刀合一’的境界的话反而更容易陷入一个难以突破的瓶颈，他用了个很形象的词描述这种情况，叫做‘作茧自缚’，他说要想突破这种境界的话，不应该将心着重于刀与人，而是让‘刀’与‘心’放在一个平衡的位置，做到‘无法无念，无欲无心，刀既是我，无我无刀’境界...”
“哦？他真的这么说了？”
古羽倒是来兴趣了，眼睛中闪着微弱的亮光...
“那还有假！”
眉姬雪激动了...
“这小子竟还当着我面做到了，与我对练时这小子竟还因为对师傅的尊敬刻意让我了，最后我们竟还只打了个平手，可没把我气死...”
“平手？用仙力没？”
“怎么可能用仙力？！若是可以用仙力，跟我斗刀这小子死一万次都不够！”
眉姬雪像个孩子般赌气地说了句，紧接而又是余气未消，继续道：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你知道最气人的是什么么？”
古羽挑了挑眉，虽然疑惑但干脆也不问了，他知道眉道友一但急起来不说完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总而言之，不管问不问，眉道友都是会说的。
“这小子前几天又跟我讨论了一个境界，就在‘前几天’！他说他感觉‘无我无刀’这个境界还可以再改善些，还说什么‘心有刀意，万物为刀，无法无念，无欲无心，刀既是我，无我无刀’，他竟是把我现在境界和他境界给结合了，现在的我不用仙力的话与他对练连一招都胜不了，亏我这个前辈还是他师傅！丢人啊！现在我想试着感受那小子说的‘万物为刀’的境界都得偷偷藏起来练，我这个前辈做的可真是丢人！”
眉姬雪真是气急了，又是强调了一句，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他身旁的古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古羽一脸滑稽之色看着眉姬雪，哈哈笑得没停，笑得连肚子都疼了。说实话，他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你笑什么？笑什么！怎么你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眉姬雪白了古羽一眼，一本正经地瞪了古羽一眼。
“哈哈哈哈...眉道友啊眉道友，你可真没把我给乐坏了，你可别告诉之所以方才走的那两个家伙就是因为怕丢人所以才好硬生生撑了个整百才来找我辞别的，不然我可真要笑死了。”
古羽擦了擦眼睛上因为大笑而挤出的眼泪，道。
眉姬雪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听了古羽的话，无奈摇了摇头，道：
“你明知本是如此，就不要挖苦我了。”
“哈哈哈哈...我该怎么说你们是好呢！”
古羽终是收敛起笑意来，摇了摇头，接着道：
“当年我给月儿也找了四个前辈，月儿凭他的资质仅用了八十三年的功夫把那四位前辈的底子掏了个空来见我，那四位前辈也是苦撑了十多年的时间才来见我，却没想到今日你们竟比他们还能撑，今时又忆往事，还真没少让我高兴了一番。”
“.....”
眉姬雪撇了古羽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该教的已经都交了，剩余的可就全都交与你了，古羽。”
“是啊！到我了，我也好久没有教过徒弟了...”
古羽脸色逐渐平静下来，神情显得些许悲伤，怅然感叹道。
许是感受到古羽心中的悲伤，眉姬雪故意道：
“你带着他我也就可以偷偷练刀法了，堂堂仙界古羽，你可别也被教了呵！”
听此一言，古羽忍不住噗的一笑，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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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真会如此也说不定...不过...唉...我懒了...”
这样说着，古羽已是不愿多言，径自朝葬仙瀑下那端坐的人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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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竟还当着我面做到了，与我对练时这小子竟还因为对师傅的尊敬刻意让我了，最后我们竟还只打了个平手，可没把我气死...”
“平手？用仙力没？”
“怎么可能用仙力？！若是可以用仙力，跟我斗刀这小子死一万次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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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羽终是收敛起笑意来，摇了摇头，接着道：
“当年我给月儿也找了四个前辈，月儿凭他的资质仅用了八十三年的功夫把那四位前辈的底子掏了个空来见我，那四位前辈也是苦撑了十多年的时间才来见我，却没想到今日你们竟比他们还能撑，今时又忆往事，还真没少让我高兴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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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姬雪撇了古羽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该教的已经都交了，剩余的可就全都交与你了，古羽。”
“是啊！到我了，我也好久没有教过徒弟了...”
古羽脸色逐渐平静下来，神情显得些许悲伤，怅然感叹道。
许是感受到古羽心中的悲伤，眉姬雪故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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