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 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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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石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一向对自己尊敬有加的弟弟，说不出一句话来。
“哥。”方劲一声长叹，道：“哥，你仔细想想，现在绿菜已经没有后路了，如果不合并到合作社，连绿菜这个牌子都没有了。说什么守护家族企业，总得先保证公司还在吧！”
“可不姓方的绿菜，还是绿菜吗！”方石沉痛道，一只手捂上了胸口，道：“绿菜是方家的命根子，爸千叮万嘱一定要让绿菜好好维持下去，就算绿菜最后只是一家农贸店，只剩下一间店铺，我也要绿菜姓方！”
“只是合并，又不是吞并。”张浩淡淡开口，看着方石道：“方总，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希望你明白将绿菜合并到合作社不是我想这么做，而是要救你我只能这么做。天阁不是我的私人集团，我不可能直接调动天阁毫无回报地接手这个摊子。”
“张总我哥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当然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哥已经提前叫我准备的股份转让书，只要救下绿菜，百分之十的股份，立刻转给您。”方劲忙道。
张浩冷眼看着两人，若有所思。
方石愿意交出股份，但决不会交出绿菜的掌控权。方劲则是不顾一切代价，只要能让绿菜好好发展下去。
无奈地一耸肩，张浩兀自拉了张椅子坐下，不慌不忙地开口道：“方总，你是觉得一旦合并，以天阁的势力你会失去对绿菜的掌控权对吧？你手上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了，你在绿菜的发言权甚至不如天阁，甚至你不放心你弟弟，所有不愿意合并。”
被说中想法的方石脸色一变，随即又咬牙道：“是，我是有这些担心，绿菜不在我掌控之中，成为了别人的绿菜，那跟被贾岩击破又有什么差别？我也不想寄人篱下苟且偷生，与其在别人手里壮大，不如让绿菜死在我手里。”
“哥！”方劲惊叫出声。
“小劲你不用劝我。”方石摆摆手，看着张浩，道：“方总，我知道你有本事，你想救绿菜肯定能救，但恕我不能看着绿菜脱离我的掌控。”
张浩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道：“方总，我理解你和方副总对绿菜的感情，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吧，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
方石紧紧抿着唇，带着几分警惕看着张浩。
“今天我来的时候大致看了一下，绿菜的员工们不少位置都堆着文件但是没有人，就算有人的也都不是在工作，我猜他们是在谈论关于这次联名书的事情。这件事已经在公司里传开了，人尽皆知。”张浩看着方石说道。
“他们知道又怎样？”方石倔强道。
张浩眼神一厉，道：“他们会担心。人都有从众心理，他们会认为是你做错了，你以后的每个决策都免不了遭受怀疑，这就是结果。绿菜内忧外患，不管你现在怎么处理都不可能达到理想效果，这是绝路！”
方石不说话，沉默地盯着那份联名书。
“你愿意将绿菜合并到合作社，我会保证你应有的待遇，并且将绿菜和合作社分割开来，当作两个独立的公司运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但之后绿菜再遭受贾岩的施压，我也没有帮你的办法。”张浩缓缓说道。
方劲看看沉默的方石，又看看一脸淡然的张浩，急道：“哥！绿菜只要能撑住以后总是有转机的，现在被贾岩毁了可就一切都完了！你就相信我相信张总吧，你就忍心看着绿菜倒闭吗？”
“我当然不想！”方石咬牙道：“但，绿菜是方家的啊，只有方家的绿菜才是绿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爸的心血，也是我的心血……”
“你真的把它当心血吗？”方劲上前一步狠狠掰过方石的肩膀，道：“哥，你到底是要绿菜董事长的位置，还是要绿菜这个公司能好好走下去？”
“我……”方石眼中闪过慌乱，一把甩开了方劲的手，道：“我当然是为了绿菜！”
“哥！”
“好了。”张浩微微眯了眼，出声喝止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没空在这听你们争辩，我先回去了，等你们达成统一意见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吧。”
不顾身后方劲的挽留，张浩漠然转身，带上门，直接离开了绿菜公司。
“这地方，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吧。”
站在绿菜公司门口，张浩看着偌大的招牌自言自语道。
回到合作社，汤哲立刻迎了上来，道：“张总！”
见汤哲一副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模样，张浩主动说道：“先坐下吧，给我倒杯水。”
等喝完了一整杯水，张浩长舒了一口气，才道：“绿菜公司要完了。”
“完了？”汤哲惊道。
张浩肯定地点点头，道：“没错，彻底完了，这次谁都救不了，一周之内肯定会有消息传出来。”
“怎么可能？绿菜就算竞标不成功，也不会直接倒闭吧！”汤哲难以置信道。
作为本地最有实力的农贸公司，绿菜一直是这次竞标的热门公司，一朝之间就到了要倒闭的地步，谁也不会相信。
“贾岩胁迫了绿菜二十多个中层员工，联名上书退出竞标还集体罢工了，现在绿菜整个公司人心惶惶，别说竞标了，就是维持正常的运营都难。”张浩哀声道。
“胁迫？贾岩居然胁迫了二十多个人！”汤哲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浩，实在难以相信。
“对，我刚刚去绿菜看过了，公司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人在工作的，估计很快就有不少辞职信递到方石办公桌上。要是换作你，你有什么办法能救绿菜吗？”张浩看着汤哲问道。
“二十多个中层全部罢工，员工辞职，那绿菜岂不是直接被掏空了？就算砸钱请最好的猎头公司找人也需要时间吧。”汤哲皱眉道。
“还有一个问题。”张浩伸出一根手指来，道：“贾岩不会给方家弟兄重振旗鼓的机会，那二十多人只是罢工，没有辞职，作为董事长，方石左右为难，这二十多人怎么处理？员工辞职让不让他们走？留下来没办法工作又该怎么办？”
张浩的问题提出来，汤哲不由得眉头紧皱，这确实是个无解的难局。
“除非能找到贾岩的证据，让贾岩现在立刻放弃对绿菜的胁迫。但……”汤哲眉头紧锁，道：“要是能找到证据的话，贾岩现在也不会安然度日了。”
“没错，所以现在就是死局。我给方石指了一条路，把绿菜合并到合作社来，由合作社去竞标，成功之后用这个项目来挽救绿菜的死局。”张浩平静道。
汤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虽然绿菜可能会因此损失一部分自主权，但好歹也是保住了公司，并且得到项目之后的发展空间会更大，可是张总，您这么帮他们有必要吗？让出这么大的利益就为了救绿菜，会不会有点不值得？”
张浩笑了笑，道：“现在不是我们考虑值不值得，而是方石根本就不同意。”
“他居然不同意？”汤哲更加震惊，道：“现在能及时止损都已经很难了，有机会更进一步他还不同意，难道要看着绿菜倒闭吗？还是说他们有别的办法？”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方石有自己的想法吧。”张浩耸耸肩，话锋一转，道：“对了，连锁店的新部门成立可以开始了，按照何小妹给的名单，你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直接调配吧。”
“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发通知下去。新部门暂时以何小妹为主管，四家店铺包括‘好望谷’的供货，一应交给新部门负责，但和‘好望谷’是和我直接对接的，新部门只负责执行。”汤哲飞快道。
“现在就拟好文件，明天带他们去熟悉新的店铺，让何小妹负责分配，钟维让他去跟何小妹对接进货账目，这四家店的品质一定要打出来，另外你帮我联系一下岑固，约他出来谈谈新的广告方案。”张浩手指敲在桌面上，带出极富节奏的响声。
“岑经理？”汤哲脸色古怪道：“张总，岑经理这两天都没有联系我们了。”
“那我们就主动联系他嘛。”张浩无所谓地笑道：“岑经理上次可是说过很高兴跟我们合作的，没想到第二次机会这么快就来了，也算是不辜负他的期望。”
汤哲一脑袋雾水，总觉得岑经理和张浩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也不好问出口，只能作罢。
办公室响起敲门声，汤哲猛一抬头，道：“应该是田经理他们回来了，您说要开紧急会议我立刻通知他们了的。”
门打开，田保、钟维、程轩三人站了一排。
“刚刚从门店赶回来的？”张浩笑道：“先进来吧，晚饭我请，想吃什么自己点外卖，咱们边吃边说。”
三人齐齐进来，打过招呼丝毫不耽误时间，拿出了纸笔直接进入了正题。
方石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一向对自己尊敬有加的弟弟，说不出一句话来。
“哥。”方劲一声长叹，道：“哥，你仔细想想，现在绿菜已经没有后路了，如果不合并到合作社，连绿菜这个牌子都没有了。说什么守护家族企业，总得先保证公司还在吧！”
“可不姓方的绿菜，还是绿菜吗！”方石沉痛道，一只手捂上了胸口，道：“绿菜是方家的命根子，爸千叮万嘱一定要让绿菜好好维持下去，就算绿菜最后只是一家农贸店，只剩下一间店铺，我也要绿菜姓方！”
“只是合并，又不是吞并。”张浩淡淡开口，看着方石道：“方总，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希望你明白将绿菜合并到合作社不是我想这么做，而是要救你我只能这么做。天阁不是我的私人集团，我不可能直接调动天阁毫无回报地接手这个摊子。”
“张总我哥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当然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哥已经提前叫我准备的股份转让书，只要救下绿菜，百分之十的股份，立刻转给您。”方劲忙道。
张浩冷眼看着两人，若有所思。
方石愿意交出股份，但决不会交出绿菜的掌控权。方劲则是不顾一切代价，只要能让绿菜好好发展下去。
无奈地一耸肩，张浩兀自拉了张椅子坐下，不慌不忙地开口道：“方总，你是觉得一旦合并，以天阁的势力你会失去对绿菜的掌控权对吧？你手上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了，你在绿菜的发言权甚至不如天阁，甚至你不放心你弟弟，所有不愿意合并。”
被说中想法的方石脸色一变，随即又咬牙道：“是，我是有这些担心，绿菜不在我掌控之中，成为了别人的绿菜，那跟被贾岩击破又有什么差别？我也不想寄人篱下苟且偷生，与其在别人手里壮大，不如让绿菜死在我手里。”
“哥！”方劲惊叫出声。
“小劲你不用劝我。”方石摆摆手，看着张浩，道：“方总，我知道你有本事，你想救绿菜肯定能救，但恕我不能看着绿菜脱离我的掌控。”
张浩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道：“方总，我理解你和方副总对绿菜的感情，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吧，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
方石紧紧抿着唇，带着几分警惕看着张浩。
“今天我来的时候大致看了一下，绿菜的员工们不少位置都堆着文件但是没有人，就算有人的也都不是在工作，我猜他们是在谈论关于这次联名书的事情。这件事已经在公司里传开了，人尽皆知。”张浩看着方石说道。
“他们知道又怎样？”方石倔强道。
张浩眼神一厉，道：“他们会担心。人都有从众心理，他们会认为是你做错了，你以后的每个决策都免不了遭受怀疑，这就是结果。绿菜内忧外患，不管你现在怎么处理都不可能达到理想效果，这是绝路！”
方石不说话，沉默地盯着那份联名书。
“你愿意将绿菜合并到合作社，我会保证你应有的待遇，并且将绿菜和合作社分割开来，当作两个独立的公司运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但之后绿菜再遭受贾岩的施压，我也没有帮你的办法。”张浩缓缓说道。
方劲看看沉默的方石，又看看一脸淡然的张浩，急道：“哥！绿菜只要能撑住以后总是有转机的，现在被贾岩毁了可就一切都完了！你就相信我相信张总吧，你就忍心看着绿菜倒闭吗？”
“我当然不想！”方石咬牙道：“但，绿菜是方家的啊，只有方家的绿菜才是绿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爸的心血，也是我的心血……”
“你真的把它当心血吗？”方劲上前一步狠狠掰过方石的肩膀，道：“哥，你到底是要绿菜董事长的位置，还是要绿菜这个公司能好好走下去？”
“我……”方石眼中闪过慌乱，一把甩开了方劲的手，道：“我当然是为了绿菜！”
“哥！”
“好了。”张浩微微眯了眼，出声喝止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没空在这听你们争辩，我先回去了，等你们达成统一意见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吧。”
不顾身后方劲的挽留，张浩漠然转身，带上门，直接离开了绿菜公司。
“这地方，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吧。”
站在绿菜公司门口，张浩看着偌大的招牌自言自语道。
回到合作社，汤哲立刻迎了上来，道：“张总！”
见汤哲一副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模样，张浩主动说道：“先坐下吧，给我倒杯水。”
等喝完了一整杯水，张浩长舒了一口气，才道：“绿菜公司要完了。”
“完了？”汤哲惊道。
张浩肯定地点点头，道：“没错，彻底完了，这次谁都救不了，一周之内肯定会有消息传出来。”
“怎么可能？绿菜就算竞标不成功，也不会直接倒闭吧！”汤哲难以置信道。
作为本地最有实力的农贸公司，绿菜一直是这次竞标的热门公司，一朝之间就到了要倒闭的地步，谁也不会相信。
“贾岩胁迫了绿菜二十多个中层员工，联名上书退出竞标还集体罢工了，现在绿菜整个公司人心惶惶，别说竞标了，就是维持正常的运营都难。”张浩哀声道。
“胁迫？贾岩居然胁迫了二十多个人！”汤哲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浩，实在难以相信。
“对，我刚刚去绿菜看过了，公司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人在工作的，估计很快就有不少辞职信递到方石办公桌上。要是换作你，你有什么办法能救绿菜吗？”张浩看着汤哲问道。
“二十多个中层全部罢工，员工辞职，那绿菜岂不是直接被掏空了？就算砸钱请最好的猎头公司找人也需要时间吧。”汤哲皱眉道。
“还有一个问题。”张浩伸出一根手指来，道：“贾岩不会给方家弟兄重振旗鼓的机会，那二十多人只是罢工，没有辞职，作为董事长，方石左右为难，这二十多人怎么处理？员工辞职让不让他们走？留下来没办法工作又该怎么办？”
张浩的问题提出来，汤哲不由得眉头紧皱，这确实是个无解的难局。
“除非能找到贾岩的证据，让贾岩现在立刻放弃对绿菜的胁迫。但……”汤哲眉头紧锁，道：“要是能找到证据的话，贾岩现在也不会安然度日了。”
“没错，所以现在就是死局。我给方石指了一条路，把绿菜合并到合作社来，由合作社去竞标，成功之后用这个项目来挽救绿菜的死局。”张浩平静道。
汤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虽然绿菜可能会因此损失一部分自主权，但好歹也是保住了公司，并且得到项目之后的发展空间会更大，可是张总，您这么帮他们有必要吗？让出这么大的利益就为了救绿菜，会不会有点不值得？”
张浩笑了笑，道：“现在不是我们考虑值不值得，而是方石根本就不同意。”
“他居然不同意？”汤哲更加震惊，道：“现在能及时止损都已经很难了，有机会更进一步他还不同意，难道要看着绿菜倒闭吗？还是说他们有别的办法？”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方石有自己的想法吧。”张浩耸耸肩，话锋一转，道：“对了，连锁店的新部门成立可以开始了，按照何小妹给的名单，你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直接调配吧。”
“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发通知下去。新部门暂时以何小妹为主管，四家店铺包括‘好望谷’的供货，一应交给新部门负责，但和‘好望谷’是和我直接对接的，新部门只负责执行。”汤哲飞快道。
“现在就拟好文件，明天带他们去熟悉新的店铺，让何小妹负责分配，钟维让他去跟何小妹对接进货账目，这四家店的品质一定要打出来，另外你帮我联系一下岑固，约他出来谈谈新的广告方案。”张浩手指敲在桌面上，带出极富节奏的响声。
“岑经理？”汤哲脸色古怪道：“张总，岑经理这两天都没有联系我们了。”
“那我们就主动联系他嘛。”张浩无所谓地笑道：“岑经理上次可是说过很高兴跟我们合作的，没想到第二次机会这么快就来了，也算是不辜负他的期望。”
汤哲一脑袋雾水，总觉得岑经理和张浩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也不好问出口，只能作罢。
办公室响起敲门声，汤哲猛一抬头，道：“应该是田经理他们回来了，您说要开紧急会议我立刻通知他们了的。”
门打开，田保、钟维、程轩三人站了一排。
“刚刚从门店赶回来的？”张浩笑道：“先进来吧，晚饭我请，想吃什么自己点外卖，咱们边吃边说。”
三人齐齐进来，打过招呼丝毫不耽误时间，拿出了纸笔直接进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