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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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张浩回去西南医院，沈飞还是躺在ICU里，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而小武被医生勒令不准下床，定了死命令有轮椅都不准下床。
小武左边的肋骨断了两根，昨天的情况就是因为弯腰剧烈，打乱了原本的固位，卡住了肝脏，还好没有刺穿，不然怕也是得跟着沈飞去ICU。
张浩请的是西南医院的金牌护工，五十来岁的阿姨，手脚勤快，照顾人来得心应手。
在医院宽慰了一会小武，张浩又赶回家好好洗了澡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张浩一到天阁就看到闫良策和宁西正在茶水间门口争执。
“有什么不行的？就是收个尾款而已，又不是谈合同，你还怕我携款潜逃不成？就一百万，我还不至于。”闫良策睨着宁西说道。
宁西手里端着咖啡，站得笔挺，说道：“视野集团的项目之前一直都是我在跟进，结款我带着合同走一趟就行了，这是最简单效率的办法。不管是在项目的哪个阶段，更换负责人都是一种对人不尊重的行为。”
“切。”闫良策轻蔑地甩甩手，说道：“项目已经完成了，你打个电话跟人说一声的事儿，别拿我当新人糊弄。我刚刚接手建装，正好这是打开客户口的时候，要是收款时候谈的好说不定就达成下次合作意向，你这么拦着我到底什么意思？”
“公事公办，这个项目，是我开始的就由我结束，我没有针对你。”宁西生硬道。
闫良策嗤笑一声，手里的水杯朝宁西晃了晃，说道：“宁西，你什么脑子？我就是想借收款的事儿拓展一下人脉你看不出来？跟我说公事公办？这么点情分你都不念，非得我求着你不成吗？”
带刺的语气，说出的话也不好听。
宁西看着闫良策，沉声说道：“不是我不念，但这是天阁，我也只是一个拿工资的员工而已，按照规章办事是基本守则。”
闫良策冷笑了一声，看向宁西的眼神带着些玩世不恭的轻佻，说道：“你宁副总教育的话我记在心里了，不过这件事我不会放弃的。你最近日程都排满了，我去跟张总说说，代你去一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吗？要说什么直接说吧。”
张浩施施然地走进茶水间，闲庭信步的，慢悠悠冲了杯调和的牛奶，看向了两人。
宁西额首示意了一下，说道：“张总早。”
“早啊张总，第一天正式任职，请多指教。”闫良策笑眯眯地说道，指了指自己刚刚发下来的工作牌。
见张浩只是点点头回应，一副等待后续的模样，闫良策看了眼宁西，继续说道：“视野集团的项目在我上任之前已经完成了，但还有一百万的尾款没有收，我主动要求去收款，可我们宁副总不同意。”
“这是我负责的项目，按照规程我要负责全程。”宁西抿着唇，说道：“临时换人是大忌，田总未必会卖闫经理的面子。”
马克杯罩住了下半张脸，张浩喝牛奶的工夫，眼神缓缓从两人身上扫过。
杯子从嘴边拿开，张浩说道：“宁西，尾款就让闫经理去收吧。”
“是，张总。”宁西毫不犹豫地推.翻了自己的坚持，瞬间改口。
“嗯，一百万我相信这对闫经理也就是小菜一碟吧。”张浩说着，又看向了宁西，说道：“宁副总就帮闫经理提前预约打个招呼吧，免得失礼。”
闫良策笑了笑，说道：“不管多少，这都是天阁的帐，我会尽快办好的，张总放心。”
宁西简单应下，张浩稍稍点头，端着牛奶回去了自己办公室。
去视野集团收尾款是出了名的撞运游戏，撞上集团的大田总，那算是幸运，正常程序来就好。遇上大田总亲弟弟小田总，那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小田总的难搞是有目共睹，创下过最高记录是和一个收款方在视野集团大厅和人唠家常唠了六个小时，愣是没给钱。
这次主动上门来跟天阁合作的，是大田总，最好是预约说好时间，不然碰上小田总，那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下午五点半，是天阁集团的下班时间，也是金帝集团的下班时间。
天阁离筒子楼比金帝要近上十分钟的路程，张浩算着时间提前半小时去超市买了新鲜的菜去了筒子楼。
没有提前打招呼，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张浩就一身西装提着一大袋子的菜，站在了筒子楼那间简陋的房门口。
伍月牵着小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怎么看都不搭调的张浩。
“爸爸！你回来啦！”小筑迫不及待地跑向张浩，惊喜地喊出了声。
张浩空着的一只手揉乱了小筑的头发，笑道：“是啊，我过来给你做饭吃，小筑饿了吗？”
“饿！小筑想吃爸爸做的鸡蛋羹。”小筑用力点头道。
张浩抬头看向了伍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过来做顿饭，你放心。”
伍月只是淡淡扫了张浩手里的菜一眼，说道：“……先进去吧，正好冰箱也空了。”
客厅地上都铺上了绒毛地毯，新添的取暖器就放在沙发旁边，茶几上还有一个没收的玻璃杯，张浩眼睛晃了晃，这间房熟悉又陌生。
“我先去做饭，你和小筑休息一会，很快的。”张浩换了鞋，自觉地往厨房走。
“你等等。”伍月叫住了张浩，转头进去卧室拿了一件加厚的套头羊绒衫出来，看着张浩说道：“穿这个，西装不适合做饭。”
张浩立在厨房门口傻了一般看着伍月，没一会，又兀自笑开。
把东西放在料理台上，张浩脱下了西装，伍月顺手接下，递上了羊绒衫，自然得不需要一句交流。
张浩换上衣服，抚平衣角，看着伍月说道：“大小很合适，也很暖和，谢谢你。”
伍月抿着唇，眼神平淡地打量了两眼，淡淡开口道：“前天给小筑买衣服时候，他要给你买的。”
“是你挑的尺寸买的单，也是你提前洗晒了给我的。”张浩笑道。
“那是阿姨洗晒的，我只是给你。”伍月看着张浩说道。
“好吧。”张浩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主动道：“是你亲手给我的就够了，我去做饭。”
伍月沉默地点头，转头去客厅开了取暖器，哄着小筑练字。
羊绒衫明显是经过晾晒，洗衣粉混着阳光的味道很明显是刚刚从阳台取下来的，有这么一件衣服，在室内并不觉得冷。
张浩准备好饭菜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简单的三菜一汤外加一份小筑的鸡蛋羹，剩余的食材都封存进了冰箱，伍月明天总还是要做饭的。
“鸡翅我腌好了，在冰箱放着，一周之内拿出来煎炸一下就可以。还有速冻的三鲜饺子，随时可以煮。鸡蛋备了二十个，不够了你给我打个电话。”张浩盛了三份饭，一边说一边分给伍月和小筑。
小筑四只手指抓着勺子，看了看张浩，又看了看伍月，最后还是埋头在鸡蛋羹里，蒸得水嫩的鸡蛋羹下面是剁碎的瘦肉和虾球，面上滴着橄榄油，撒了一层细碎的葱花，是小筑最喜欢的菜之一。
伍月给小筑系上围兜，自己拿起筷子应声道：“我知道了。”
可张浩并没有结束的意思，似乎不说话对他来说是件很难受的事，他又说道：“我最近过来得少，你之前就犯过胃病自己要多小心，阿姨只有周末才来，你工作又忙。吃饭还是要好好吃的，再怎么忙点个外卖的时间还是可以挤出来的。”
小筑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偷偷看着张浩，今天的爸爸很不对劲，没有笑嘻嘻地打闹，也不是严肃正经的教导。
这样一脸认真，絮絮叨叨的模样，看起来很陌生。
张浩还在继续说着，连饭都没吃，端着碗就只是摆了个样子，他说：“最近天气在回暖了，这两天暖和很多，但也不能放松，家里铺了地毯还有取暖器，但我看你回来时候就穿了一套商务装。你这样容易感冒的，室内外温差大，要小心。
对了家里药箱有感冒药吗？备一些吧，要是有预兆就吃两颗预防，不要等严重了再去医院。你们喝水慢，饮水机可以换小桶的水……”
“张浩。”伍月放下了筷子，看着张浩说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小筑。”
张浩一下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伍月，直到伍月有些不满地蹙了眉毛，才恍然反应过来，歉疚道：“是我太啰嗦了，抱歉。”
“你没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伍月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从你没打招呼就出现在家门口，你就很不对劲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说，我会听的。别用这么明显的方式压抑自己，这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张浩更加的愣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伍月，看得眼睛都酸了才想起来眨眼。
“伍月。”张浩喊了一句。
“说吧。”伍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夹菜吃饭，丝毫不受影响。
“沈飞出车祸了，还在ICU。”张浩生硬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感情波动，就像机器人。
伍月转了头，眼底的惊讶闪过，随即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晚上，张浩回去西南医院，沈飞还是躺在ICU里，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而小武被医生勒令不准下床，定了死命令有轮椅都不准下床。
小武左边的肋骨断了两根，昨天的情况就是因为弯腰剧烈，打乱了原本的固位，卡住了肝脏，还好没有刺穿，不然怕也是得跟着沈飞去ICU。
张浩请的是西南医院的金牌护工，五十来岁的阿姨，手脚勤快，照顾人来得心应手。
在医院宽慰了一会小武，张浩又赶回家好好洗了澡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张浩一到天阁就看到闫良策和宁西正在茶水间门口争执。
“有什么不行的？就是收个尾款而已，又不是谈合同，你还怕我携款潜逃不成？就一百万，我还不至于。”闫良策睨着宁西说道。
宁西手里端着咖啡，站得笔挺，说道：“视野集团的项目之前一直都是我在跟进，结款我带着合同走一趟就行了，这是最简单效率的办法。不管是在项目的哪个阶段，更换负责人都是一种对人不尊重的行为。”
“切。”闫良策轻蔑地甩甩手，说道：“项目已经完成了，你打个电话跟人说一声的事儿，别拿我当新人糊弄。我刚刚接手建装，正好这是打开客户口的时候，要是收款时候谈的好说不定就达成下次合作意向，你这么拦着我到底什么意思？”
“公事公办，这个项目，是我开始的就由我结束，我没有针对你。”宁西生硬道。
闫良策嗤笑一声，手里的水杯朝宁西晃了晃，说道：“宁西，你什么脑子？我就是想借收款的事儿拓展一下人脉你看不出来？跟我说公事公办？这么点情分你都不念，非得我求着你不成吗？”
带刺的语气，说出的话也不好听。
宁西看着闫良策，沉声说道：“不是我不念，但这是天阁，我也只是一个拿工资的员工而已，按照规章办事是基本守则。”
闫良策冷笑了一声，看向宁西的眼神带着些玩世不恭的轻佻，说道：“你宁副总教育的话我记在心里了，不过这件事我不会放弃的。你最近日程都排满了，我去跟张总说说，代你去一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吗？要说什么直接说吧。”
张浩施施然地走进茶水间，闲庭信步的，慢悠悠冲了杯调和的牛奶，看向了两人。
宁西额首示意了一下，说道：“张总早。”
“早啊张总，第一天正式任职，请多指教。”闫良策笑眯眯地说道，指了指自己刚刚发下来的工作牌。
见张浩只是点点头回应，一副等待后续的模样，闫良策看了眼宁西，继续说道：“视野集团的项目在我上任之前已经完成了，但还有一百万的尾款没有收，我主动要求去收款，可我们宁副总不同意。”
“这是我负责的项目，按照规程我要负责全程。”宁西抿着唇，说道：“临时换人是大忌，田总未必会卖闫经理的面子。”
马克杯罩住了下半张脸，张浩喝牛奶的工夫，眼神缓缓从两人身上扫过。
杯子从嘴边拿开，张浩说道：“宁西，尾款就让闫经理去收吧。”
“是，张总。”宁西毫不犹豫地推.翻了自己的坚持，瞬间改口。
“嗯，一百万我相信这对闫经理也就是小菜一碟吧。”张浩说着，又看向了宁西，说道：“宁副总就帮闫经理提前预约打个招呼吧，免得失礼。”
闫良策笑了笑，说道：“不管多少，这都是天阁的帐，我会尽快办好的，张总放心。”
宁西简单应下，张浩稍稍点头，端着牛奶回去了自己办公室。
去视野集团收尾款是出了名的撞运游戏，撞上集团的大田总，那算是幸运，正常程序来就好。遇上大田总亲弟弟小田总，那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小田总的难搞是有目共睹，创下过最高记录是和一个收款方在视野集团大厅和人唠家常唠了六个小时，愣是没给钱。
这次主动上门来跟天阁合作的，是大田总，最好是预约说好时间，不然碰上小田总，那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下午五点半，是天阁集团的下班时间，也是金帝集团的下班时间。
天阁离筒子楼比金帝要近上十分钟的路程，张浩算着时间提前半小时去超市买了新鲜的菜去了筒子楼。
没有提前打招呼，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张浩就一身西装提着一大袋子的菜，站在了筒子楼那间简陋的房门口。
伍月牵着小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怎么看都不搭调的张浩。
“爸爸！你回来啦！”小筑迫不及待地跑向张浩，惊喜地喊出了声。
张浩空着的一只手揉乱了小筑的头发，笑道：“是啊，我过来给你做饭吃，小筑饿了吗？”
“饿！小筑想吃爸爸做的鸡蛋羹。”小筑用力点头道。
张浩抬头看向了伍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过来做顿饭，你放心。”
伍月只是淡淡扫了张浩手里的菜一眼，说道：“……先进去吧，正好冰箱也空了。”
客厅地上都铺上了绒毛地毯，新添的取暖器就放在沙发旁边，茶几上还有一个没收的玻璃杯，张浩眼睛晃了晃，这间房熟悉又陌生。
“我先去做饭，你和小筑休息一会，很快的。”张浩换了鞋，自觉地往厨房走。
“你等等。”伍月叫住了张浩，转头进去卧室拿了一件加厚的套头羊绒衫出来，看着张浩说道：“穿这个，西装不适合做饭。”
张浩立在厨房门口傻了一般看着伍月，没一会，又兀自笑开。
把东西放在料理台上，张浩脱下了西装，伍月顺手接下，递上了羊绒衫，自然得不需要一句交流。
张浩换上衣服，抚平衣角，看着伍月说道：“大小很合适，也很暖和，谢谢你。”
伍月抿着唇，眼神平淡地打量了两眼，淡淡开口道：“前天给小筑买衣服时候，他要给你买的。”
“是你挑的尺寸买的单，也是你提前洗晒了给我的。”张浩笑道。
“那是阿姨洗晒的，我只是给你。”伍月看着张浩说道。
“好吧。”张浩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主动道：“是你亲手给我的就够了，我去做饭。”
伍月沉默地点头，转头去客厅开了取暖器，哄着小筑练字。
羊绒衫明显是经过晾晒，洗衣粉混着阳光的味道很明显是刚刚从阳台取下来的，有这么一件衣服，在室内并不觉得冷。
张浩准备好饭菜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简单的三菜一汤外加一份小筑的鸡蛋羹，剩余的食材都封存进了冰箱，伍月明天总还是要做饭的。
“鸡翅我腌好了，在冰箱放着，一周之内拿出来煎炸一下就可以。还有速冻的三鲜饺子，随时可以煮。鸡蛋备了二十个，不够了你给我打个电话。”张浩盛了三份饭，一边说一边分给伍月和小筑。
小筑四只手指抓着勺子，看了看张浩，又看了看伍月，最后还是埋头在鸡蛋羹里，蒸得水嫩的鸡蛋羹下面是剁碎的瘦肉和虾球，面上滴着橄榄油，撒了一层细碎的葱花，是小筑最喜欢的菜之一。
伍月给小筑系上围兜，自己拿起筷子应声道：“我知道了。”
可张浩并没有结束的意思，似乎不说话对他来说是件很难受的事，他又说道：“我最近过来得少，你之前就犯过胃病自己要多小心，阿姨只有周末才来，你工作又忙。吃饭还是要好好吃的，再怎么忙点个外卖的时间还是可以挤出来的。”
小筑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偷偷看着张浩，今天的爸爸很不对劲，没有笑嘻嘻地打闹，也不是严肃正经的教导。
这样一脸认真，絮絮叨叨的模样，看起来很陌生。
张浩还在继续说着，连饭都没吃，端着碗就只是摆了个样子，他说：“最近天气在回暖了，这两天暖和很多，但也不能放松，家里铺了地毯还有取暖器，但我看你回来时候就穿了一套商务装。你这样容易感冒的，室内外温差大，要小心。
对了家里药箱有感冒药吗？备一些吧，要是有预兆就吃两颗预防，不要等严重了再去医院。你们喝水慢，饮水机可以换小桶的水……”
“张浩。”伍月放下了筷子，看着张浩说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小筑。”
张浩一下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伍月，直到伍月有些不满地蹙了眉毛，才恍然反应过来，歉疚道：“是我太啰嗦了，抱歉。”
“你没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伍月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从你没打招呼就出现在家门口，你就很不对劲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说，我会听的。别用这么明显的方式压抑自己，这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张浩更加的愣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伍月，看得眼睛都酸了才想起来眨眼。
“伍月。”张浩喊了一句。
“说吧。”伍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夹菜吃饭，丝毫不受影响。
“沈飞出车祸了，还在ICU。”张浩生硬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感情波动，就像机器人。
伍月转了头，眼底的惊讶闪过，随即问道：“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