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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及黄泉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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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不及黄泉不相见

    我看着顾良天变了脸色,想想也是,这两年他在国内一定过得风生水起,凭他的手段和心机,怕是已经垄断了一城的生意。

    身居高位,哪里听得见旁人这么针锋相对的话,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顾良天,我也不再是那个时候的宋子归。

    时间变了,地点变了,人心也是变了的。

    “宋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然我应该在哪里?顾先生,您家大业大不需要做这些工作维持生计,我可不一样,我经过了身无分文的感觉,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很是珍贵,我要回去上班了,顾先生,您请自便。”

    我能看见顾良天眼底的波澜,他在我面前,情绪还是有一点外露的,只是他这一点波澜却再也不会拨动我的心弦,说过前尘往事恩怨俱了,那就真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此便好,也不过如此而已。

    “宋宋,沈轩呢?他把你带走,难道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么?”

    “顾先生,你是在兴师问罪么?那么我还真的想问问您,您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责别人的照顾不周,虽然我现在也没有资格指责你,但是,如果真要论起来,他比你要合格的多,起码,他不会玩弄感情始乱终弃,顾先生,我不是你的妻,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生活。”

    我有些好笑,当初那么决绝的分开的人是她,把离婚协议书放在我面前的是他,我要走的时候头也不抬的还是他,如今他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责别人,又有什么资格来顾虑我的生活。

    “宋宋,对不起。”

    我有点惊讶,我从来不知道顾良天也是可以低头认错的,我忽然觉得有些悲哀,你看,我原来那么努力的想要喜欢上他,喜欢上他之后又那么努力的想维持这份爱情,维持住这份爱情之后我又那么努力的挽回他,他的第一句认错,却是在我全都放下之后。

    “没有什么对不起,顾良天,我当年说的话,今时今日依然有效,我说你拥着你的如花美眷,我过着我的似水流年,山南海北,两不相见,如今相见不过是个意外,我不当回事,希望你也不要介意。”

    我没有心思再去上班,请了半天的假,独自一人走回了那间小蜡笔一样的建筑,院子里都是一些碎碎的小花,我真的有精心打理过。

    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会有很多孤寂的让我害怕的时候,我总要给自己找一点事做不是么?养上一只乖巧的小动物,种一些安安静静生长的植物,晨光不扰,微风不燥。

    “喵,喵。”

    白色的小猫见我回来,慌慌的扑到我的怀里,后面追着一只金黄色的小奶狗,这是我养的两只小动物,一只纯种的波斯贵族毛,一只金毛,呆呆的,总是喜欢追着这只小白猫。

    “小白,它又欺负你了是么?”

    我看着这两只嬉嬉闹闹,不由自主的将它们抱在怀里,毛绒绒的,还香香的,我埋在它们柔软的毛层中哭泣,它们很乖,就那样静静的任我搂着发泄心里的苦楚,也不动,也不吵。

    我不是爱哭的性格,但是我也会觉得委屈。

    既然当初那样决绝的任我离开,如今不经意间重逢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铃铃铃...铃铃铃”

    是门铃的声音,那一串风铃响了,就是有人在门口等着,我走到小阁楼的窗户边上,看着门前顾良天的车子,是小吴下来按的门铃。

    我没有下去开门,从屋里切断了那串电子风铃的电源,耳根清净,心也慢慢地静了下来。

    顾良天来与不来,我的生活都将会继续,总不至于因为他的到来我就难过的不吃不喝,也不至于因为和他说了那样积攒许久的话就开心的不能自制。

    我没有想到的是,顾良天会在下面等了我三天。

    我请了三天的假,在家里待着,到了第三天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顾良天就站在门口,看到我出来,眼睛里的光芒让人没有办法忽视。

    “宋宋,我以为你不会见我了。”

    “呵呵,我要是知道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就不出来了,等你什么时候走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宋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做过别人的摄影模特?我在一家小报纸上看到了你的图片,我找去的时候你就已经离开了。宋宋,你过得,是不是很苦?”

    我看着顾良天有些心疼的样子,慢慢的勾起了一个笑容,我知道,这个笑容可能比哭还要难看。

    “很苦?顾良天,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过的怎么样?我来到新西兰的时候,沈轩送我去法国读书,可是到了那里我就被抢劫绑架了,身份证护照什么都被抢走了,我逃出来之后身无分文,在大街上走的时候被那个小导演看中,拍了一组文艺范儿伤感范儿的照片,可是在离开的时候有被人抢去了,我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被一个女人给弄到卖淫的地方去了,如果我遇到的那个嫖客不是秦舟,你现在根本就见不到我,秦舟给我找了朋友拍照片,我不喜欢那种声名鹊起的感觉,不告而别来到了惠灵顿,在这里当服务员,做了两年,这几年的时间顾先生你又在干什么呢?搂着你的如花美眷腻腻歪歪,还是在商场里叱咤风云?”

    我发现真正回想起原来那些痛苦不堪的经历的时候,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人总是会对痛苦的事情趋向于忘记,再次提起的时候,似乎真的没有从前经历的那般阴暗,疼痛。

    “宋宋,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过得这么苦。”

    “也不是多么苦,最起码我现在过得很开心,不是么?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房子,还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交际圈,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你无关,这不是很好么?”

    我过得好于不好,早就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这才是真正让我觉得开心的事情,我不再沉浸在过往的伤情之中,而是迎接属于我的破茧成蝶,与你顾良天,毫无关系。

    “宋宋,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看着他心痛,看着他自责,可是我却没有一点点心疼的感觉了。

    “顾良天,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真的不想再看见你,至于你说的对不起,我觉得没有什么用处不是么?我的苦已经受过了,你的对不起除了让我想起原来的痛苦之外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绕开他,径直往前面走,耽误了这么会儿功夫,怕是要赶不上计程大巴士了。

    “宋宋,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再不愿相见?”

    我能听出他话音里浓浓的伤感,似乎还有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他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直没有把话说全。

    可是,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不是么?

    “是,我不想再看见你,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应一句话,不及黄泉不相见。”

    不及黄泉不相见,原来,我已经这么决绝了么?

    说了那句话之后,我果然有好几天没有再见到顾良天,除了他派人时不时的送来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都是我原来喜欢放在家里的东西。

    他应该不懂时过境迁这个东西,原来的我是被人宠成了公主,即使宋家再险恶,也有哥哥保护我,到了顾良天身边就更是被宠的不像样子,所以我才会去挑选那些美丽的衣服和鞋子,或者是那些奢侈却没有什么用处的装饰。

    可是当我不再是公主,生活已经把我浪漫的一面全部剥夺,现在的我时常流连于新鲜菜区,很少或者说再也没有去过哪些装饰品店。

    我把东西堆在了角落里,没有打开,小白还有小金毛会过去扑腾,我也任由它们闹,连人都不在乎了,还在乎什么东西呢?

    顾良天不来,我也乐得清静。

    “小白,你是不是又偷吃花了?”

    我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发现小白又在草地上肚子疼得打滚,小金毛乐呵呵地守在一边,不过看上去还是担心的,毕竟这个不怎么样的朋友也玩儿了那么长时间。

    我赶紧又去房间里给它找出治疗肚子疼的药,说来我都觉得奇怪,你说一只猫,不喜欢吃小鱼干,不喜欢吃各种小海鲜,反倒是喜欢吃什么水果蔬菜花花草草,每次吃完各种肚子疼,但是下一次又记吃不记打得去偷吃。

    小金毛乖乖的站在旁边,看着小白扑腾扑腾的打滚撒娇,我没有看错,小金毛的眼睛里绝对是有不屑和鄙夷的。

    我抱着安静下来的小白出了屋子,让它和小金毛坐在草地上接着玩,忽然听见门口的门铃响了,我抱起剪下来的花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我盼了许久也没有盼到的人。

    浓浓的旅行的气息,风尘仆仆,像是走了许久的路程跋山涉水而来。

    “子归,好久不见,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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