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两边都是“谜”一样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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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区喰种收容所，奎库利阿，SS区最底层。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钢太郎……”多纳特－普鲁普拉，这个年迈的白人喰种完全不顾亚门变得越来越凶悍的神色，身形微微摇晃着，缓缓走上前，几乎要贴到玻璃上似地站在了玻璃前，虚眯着眼上下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嘴角扯起了一抹意义不明的恶质笑容，“哦呀哦呀，这表情算是什么？只是来看看父亲现在这副样子，不会遭报应的吧？这么警惕做什么？”
语气虽然温和，不过现在年老的“神父”，本身的声线就已经显得有些像摩擦的老树皮一样嘲哳了，使得他现在的话语听起来就和他的笑容一样，让人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恶意。
但是他此时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不含一丝杂质，这也是让人感觉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完全弄不明白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笑的，说的。
“闭嘴！我可不承认你是我的父亲！”就在真户晓还在为“神父”透露出的信息量略大的话语而一脸震惊地看向亚门的时候，亚门的脸色已经迅速地阴沉了下来，几乎是低吼一般的，从喉中挤出饱含着复杂的情感，但更多是混杂着愤怒的话语。
“哎呀哎呀，你还真是老样子啊~”多纳特看起来毫不在意亚门的恶语相向，眯起眼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接着又不知道注意到了什么，突然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的波动，而后没过多久那份惊讶便转变为了欣喜。
“哦呀，恭喜你升迁啊，亚门。”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欣喜的微笑，但是心里是怎么想的还是让人无从得知，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明显却又让人难以看透，“那么，你之前那个搭档，那个看起来像是死神一样的大小眼男人怎么样了？”
亚门沉默了，有些不忍地偏过了头，咬着牙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说道：“我没有那个义务向你说明！”?
同样沉默的还有站在一边的真户晓，不过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是吗？已经死了啊……”然而就好像亚门已经回答了一般，“神父”多纳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啊，还真是令人感慨啊……”
听着他这么说的一瞬间，亚门几乎要把双眼都瞪出眼眶了，却又紧捏着拳，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将心里狂躁的情绪重新压下去，面色阴沉地仿佛要滴出水。
“噗……呼哈哈哈哈哈哈——”多纳特毫无征兆地开始了狂笑，同时瞪大了眼睛，以着充斥着笑意的眼神向着亚门投射而去，“你还是老样子的容易看透啊！钢太郎！咕……咕哈哈——”
“你——”亚门的额角青筋暴起，激动地吼出了声。
“那么你今天来是有何贵干？”多纳特突然回过身子，平淡地抛出了这么一句。
“……”亚门一脸拳头砸进了棉花里，有力没处使的感觉，脸色一差再差，“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只要回答就可以了。”
看起来是亚门在审讯多纳特这个阶下囚，可是不知不觉间，“神父”似乎已经隐隐掌握住了话语的主导权……
“回答问题当然可以。但是——”多纳特微微低下头，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声音也是骤然压低，让人听着相当不舒服，“谈话应该是我们两人之间私密的事情，多余的人……”
“我知道了。那么我先在外面等。”不等多纳特说完（虽然他也没打算说完），真户晓就先一步地站出来说道，接着干脆利落地转身，快步向着来时的入口走去。
“神父”多纳特微笑着点了点头，在真户晓走远之后，才缓缓地坐下，歪着抬起头看着亚门，揶揄着说道：“嗯，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不是吗？感觉不像是你这样的半吊子能驾驭住的呐~怎么样？要不要我支两招管教下属的方法给你？话说，你和她，啪过了吗？”
“你丫的别乱说话！”亚门的额角又是承受不住地暴起了几条青筋……
之后亚门也是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从制服内侧掏出一本笔记本，拿出一支笔开始了询问：“‘青桐树’在和看守人员战斗的有几个人？他们用的赫子是什么样的？”
“没看到。”
“‘青桐’的家伙是用什么方式开锁的？”
“我不知道。”
亚门抬手扶额，咬牙克制住自己想要一拳揍上去的冲动（虽然隔着钢化玻璃他也打不穿），深呼吸一口，接着按着预定好的顺序问出下一个问题：“‘青桐树’在……”
“不知道。”这回连亚门的问话都还没问完，多纳特就一副“你特么来打我丫”的欠揍表情歪着头回答道。
嘭！?
亚门面容狰狞，愤怒地挥起双手，重重地往桌面上一砸，伴随着响亮的拍打之声，他也是火气很大地吼了出来：“你倒是给我正常点回答啊！”
“那你也给我认真地问话，怎么样？照着这张纸上面念有意思么？”一张纸从那本被亚门拍到桌子上的笔记本里面飘出，里面记着十几个问题，文字排得密密麻麻的，而多纳特在看到这张纸的瞬间就是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微笑，同时摊着手以着完全不正经的语气说道，“啊~让我猜猜让我猜猜，给你这张纸的是丸手那只老狐狸吧？也是那个阴险的家伙让你过来的吧？”
“不是！”亚门立马就是大吼着否定。
“哈哈哈！你说谎！别以为能骗过养育了你这么多年的父亲啊！钢太郎……”多纳特忽然又是捧腹大笑起来忽然又是变得严肃起来，完全一副喜怒无常，或者说精神不正常的样子，“好吧好吧，我也不玩你了，这么说吧，对于‘青桐’，我是真的一无所知。在这牢房里面是看不到上层的事情的，至于攻进SS区……哈！至少没人打进我在的这最后一层啊……”
至少多纳特已经肯好好回答了，不过那刻意像是吊人胃口一般的缓慢的语速，让亚门又是不由得焦急了起来：“那声音呢？有什么说话声或者破坏声——”
“啊！有啊！守卫被杀的惨叫声啊！真是太悦耳了！连我都忍不住想加入这场杀戮盛宴了！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折磨啊~”多纳特双手扭曲地捧上了脸颊，嘴角扯起一个愉悦而又饥/渴的弧度，“真是想上去大快朵颐一番啊！隔着墙我都能感觉到上面血肉的香味！”
“够了！”亚门又是一声怒吼。
“看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你就一个人在这里腐烂到死吧！”亚门撂下一句完全能称得上是恶毒的诅咒，拿起桌子上自己的笔记本，转身准备离去。
“啊，虽然嘴里这样说，但是你的胸口，不是还戴着那种东西嘛？”多纳特完全不在意亚门的恶语相向，反而是微笑着抛出这么一句。
挂在亚门胸口，因为他之前激动的动作，而晃出来的，是一条挂在他脖子上的，串着十字架的银项链……
“所以说，你还是对我抱有感情吧？钢太郎……”多纳特在这一刻，神情不知为何变得相当的安详，他的双肩耷拉下来，头也是无力地垂下，眼帘缓缓闭上，嘴角的笑容，是之前从未见过的温和……
“开什么玩笑……这只是……提醒我，不要忘了过去，不要忘了你犯下的罪过，还有时刻提醒着我要为自己的‘无知之罪’赎罪的铁证……仅此而已罢了。”亚门毫不犹豫地整个转过身去，背对着多纳特，攥起晃出来的十字架项链，迅速地将其塞回自己的衣服内侧，不让其显露出来，“我现在对你的感情，除了愤怒什么都没有！”
多纳特依旧是那样安详地笑着，什么都没有说。
“我走了。”亚门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就是迈开了步伐。
“给你一句忠告吧，比起去找‘白兔子’，还是去找‘爱丽丝’会比较好，反正最后指向的是同一个终点。”就在亚门即将消失在黑暗中之时，多纳特又是突然出声。
“‘白兔子’和……‘爱丽丝’么……”亚门一边喃喃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Keep－Out－换视角的分割线－Keep－Out————————————
在亚门和多纳特还没开始交谈的时候，在他们上面两层，位于S级最底层的浅沼苍一，和那个唯一还留在S级区域的喰种，祸津爱莎，早就已经开始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因为就算是越狱出去了，最后也只会战死吧？至少呆在这里我还能保住自己的命呐，而且还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我想自己在意的事情~”祸津爱莎以着完全不像是一个经历过尸山血海的S级喰种该有的清澈天真的眼神，闪亮亮地看着与自己隔了一面玻璃的苍一，自顾自地在那里把自己在“青桐”来袭时候得经历全部说了出来，“所以虽然当时这面玻璃已经被敲碎了，我还是呆在里面没打算出去呐~”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平时一直很跳脱很能说的苍一，反而是从两人见面开始就处于情绪莫名低沉的样子，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坐在那里，看着有些颓废地将脊背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唔……真是不配合呐！小灰！我可是费了这么多口水在说哦！至少给个回应吧？”祸津爱莎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对着苍一鼓着嘴抱怨起来。
“我说……你，原来是这种性格么……”苍一抬眼看了看完全是话唠属性全开+恶意卖萌的祸津爱莎，实在是难以将她和当年那个救了自己的，安静而又有些怕生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虽然相貌看起来变化不大，那头标志性的柔顺金发也还是那样的耀眼。
但是，手里面那张丸手临走前悄悄塞给他的资料里面，又确实是说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女孩，是个手里有着几十条搜查官性命的疯狂的喰种，代号“黄泉女”的S级喰种……
苍一不禁抬手扶额。
“我都还没问，你就这么配合地把一切都给招了……还有啊，楼上……A级区域里面，你的母亲，也在里面的吧？说不定被‘青桐’带走了啊，你就没有一点想法么？”?苍一回想着那段最让自己心痛的黑暗记忆，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有些磕磕绊绊，甚至语无伦次地对着爱莎说道，“而且……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已经……”
“以为我已经死了是吧~而且还亲眼看到了尸体~”与苍一此时糟糕的脸色、沉重的语气完全不同，爱莎好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笑嘻嘻地说着，“但是~死掉的那个只是我找的替身~至于那个家嘛……那个家早就待不下去了，跟着那个疯狂的母亲继续生活下去迟早会被拖累致死，我还不想死，所以我选择了放走你，让你去通知CCG……”
故意放当时年幼的苍一跑出去求救，然后让自己必然会被毁灭的家庭提前覆灭，为的只是自己能金蝉脱壳……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吧？
气氛急转直下。
“哈……原来真相是这样……还真是可怕啊，你……”苍一仿佛被抽去了骨头一般，无力地又是瘫软下去一分，“原以为你是第一个传达给了我，‘喰种里也是有好人的’这个概念的人……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么对于你这个残忍杀害了我数十名同僚的家伙，我也就不需要纠结怎么面对你了。”苍一骤然抬起头，双眼中的冷漠毫不掩饰地投射而出，他直接就是站了起来，“我想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语气坚冷如冰，但毫无疑问是透露出了他此时心中的怒火。
“哦呀，你就不怀疑我话语里的真伪吗？”祸津毫不在意苍一的失望与愤怒，依旧是那样天真无邪地笑着。
“不需要怀疑了，既然你活着这件事，用你的说法能解释得通，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去纠结更多了。”苍一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反正你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她了。现在在我看来你和一个陌生的喰种没什么区别。”
“每个人都是川流的水，即使只是向着一个方向流动，也还是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逆流而上的鱼，改变其轨道的巨石，在其上激起水花的石子……这无数的相遇，无数的羁绊，都改变着那条川流的一切。”不知怎么的，爱莎突然说起了和之前的话题完全不相关的话。
“我只是为了活下去，顺应着结下的每份羁绊而做出改变罢了。为了成为真正不息的川流。”祸津爱莎脸上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终于是缓缓消失，接着呈现而出的，是一抹玩味的微笑，“随时做出改变，才能适应环境生存下去不是么？本质上我还是你说的那个‘她’，只是形式上已经完全不同了而已。”
“而且……把我当陌生人是不行的哟，小灰~一度结下的羁绊想再斩断是很难的，而且我还前后影响了你很多不是么？呵呵呵~”祸津爱莎有些放肆地笑了起来。
“闭嘴！”苍一有些忍受不住地大吼出声。
“够了！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当你的河流吧！你刚才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我没那个义务再陪你瞎扯淡。”苍一恨恨地撂下这么一句之后，便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地下的大鸟冲天而起，卷起的迷雾将为它提供最好的隐蔽。摘下名为‘原则’的有色眼镜，或能窥其一羽。”看着苍一离去的背影，祸津爱莎的笑容依旧是没有什么改变，只是高声地以着苍一应该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着，“你一定会再来的，我期待着看到你的改变……”
苍一的脚步骤然停顿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恢复……
————————————————本章完————————————————
又一次成功地半夜更文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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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区喰种收容所，奎库利阿，SS区最底层。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钢太郎……”多纳特－普鲁普拉，这个年迈的白人喰种完全不顾亚门变得越来越凶悍的神色，身形微微摇晃着，缓缓走上前，几乎要贴到玻璃上似地站在了玻璃前，虚眯着眼上下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嘴角扯起了一抹意义不明的恶质笑容，“哦呀哦呀，这表情算是什么？只是来看看父亲现在这副样子，不会遭报应的吧？这么警惕做什么？”
语气虽然温和，不过现在年老的“神父”，本身的声线就已经显得有些像摩擦的老树皮一样嘲哳了，使得他现在的话语听起来就和他的笑容一样，让人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恶意。
但是他此时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澈，不含一丝杂质，这也是让人感觉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完全弄不明白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笑的，说的。
“闭嘴！我可不承认你是我的父亲！”就在真户晓还在为“神父”透露出的信息量略大的话语而一脸震惊地看向亚门的时候，亚门的脸色已经迅速地阴沉了下来，几乎是低吼一般的，从喉中挤出饱含着复杂的情感，但更多是混杂着愤怒的话语。
“哎呀哎呀，你还真是老样子啊~”多纳特看起来毫不在意亚门的恶语相向，眯起眼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接着又不知道注意到了什么，突然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的波动，而后没过多久那份惊讶便转变为了欣喜。
“哦呀，恭喜你升迁啊，亚门。”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欣喜的微笑，但是心里是怎么想的还是让人无从得知，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明显却又让人难以看透，“那么，你之前那个搭档，那个看起来像是死神一样的大小眼男人怎么样了？”
亚门沉默了，有些不忍地偏过了头，咬着牙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说道：“我没有那个义务向你说明！”?
同样沉默的还有站在一边的真户晓，不过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是吗？已经死了啊……”然而就好像亚门已经回答了一般，“神父”多纳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啊，还真是令人感慨啊……”
听着他这么说的一瞬间，亚门几乎要把双眼都瞪出眼眶了，却又紧捏着拳，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将心里狂躁的情绪重新压下去，面色阴沉地仿佛要滴出水。
“噗……呼哈哈哈哈哈哈——”多纳特毫无征兆地开始了狂笑，同时瞪大了眼睛，以着充斥着笑意的眼神向着亚门投射而去，“你还是老样子的容易看透啊！钢太郎！咕……咕哈哈——”
“你——”亚门的额角青筋暴起，激动地吼出了声。
“那么你今天来是有何贵干？”多纳特突然回过身子，平淡地抛出了这么一句。
“……”亚门一脸拳头砸进了棉花里，有力没处使的感觉，脸色一差再差，“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只要回答就可以了。”
看起来是亚门在审讯多纳特这个阶下囚，可是不知不觉间，“神父”似乎已经隐隐掌握住了话语的主导权……
“回答问题当然可以。但是——”多纳特微微低下头，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声音也是骤然压低，让人听着相当不舒服，“谈话应该是我们两人之间私密的事情，多余的人……”
“我知道了。那么我先在外面等。”不等多纳特说完（虽然他也没打算说完），真户晓就先一步地站出来说道，接着干脆利落地转身，快步向着来时的入口走去。
“神父”多纳特微笑着点了点头，在真户晓走远之后，才缓缓地坐下，歪着抬起头看着亚门，揶揄着说道：“嗯，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不是吗？感觉不像是你这样的半吊子能驾驭住的呐~怎么样？要不要我支两招管教下属的方法给你？话说，你和她，啪过了吗？”
“你丫的别乱说话！”亚门的额角又是承受不住地暴起了几条青筋……
之后亚门也是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从制服内侧掏出一本笔记本，拿出一支笔开始了询问：“‘青桐树’在和看守人员战斗的有几个人？他们用的赫子是什么样的？”
“没看到。”
“‘青桐’的家伙是用什么方式开锁的？”
“我不知道。”
亚门抬手扶额，咬牙克制住自己想要一拳揍上去的冲动（虽然隔着钢化玻璃他也打不穿），深呼吸一口，接着按着预定好的顺序问出下一个问题：“‘青桐树’在……”
“不知道。”这回连亚门的问话都还没问完，多纳特就一副“你特么来打我丫”的欠揍表情歪着头回答道。
嘭！?
亚门面容狰狞，愤怒地挥起双手，重重地往桌面上一砸，伴随着响亮的拍打之声，他也是火气很大地吼了出来：“你倒是给我正常点回答啊！”
“那你也给我认真地问话，怎么样？照着这张纸上面念有意思么？”一张纸从那本被亚门拍到桌子上的笔记本里面飘出，里面记着十几个问题，文字排得密密麻麻的，而多纳特在看到这张纸的瞬间就是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微笑，同时摊着手以着完全不正经的语气说道，“啊~让我猜猜让我猜猜，给你这张纸的是丸手那只老狐狸吧？也是那个阴险的家伙让你过来的吧？”
“不是！”亚门立马就是大吼着否定。
“哈哈哈！你说谎！别以为能骗过养育了你这么多年的父亲啊！钢太郎……”多纳特忽然又是捧腹大笑起来忽然又是变得严肃起来，完全一副喜怒无常，或者说精神不正常的样子，“好吧好吧，我也不玩你了，这么说吧，对于‘青桐’，我是真的一无所知。在这牢房里面是看不到上层的事情的，至于攻进SS区……哈！至少没人打进我在的这最后一层啊……”
至少多纳特已经肯好好回答了，不过那刻意像是吊人胃口一般的缓慢的语速，让亚门又是不由得焦急了起来：“那声音呢？有什么说话声或者破坏声——”
“啊！有啊！守卫被杀的惨叫声啊！真是太悦耳了！连我都忍不住想加入这场杀戮盛宴了！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折磨啊~”多纳特双手扭曲地捧上了脸颊，嘴角扯起一个愉悦而又饥/渴的弧度，“真是想上去大快朵颐一番啊！隔着墙我都能感觉到上面血肉的香味！”
“够了！”亚门又是一声怒吼。
“看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你就一个人在这里腐烂到死吧！”亚门撂下一句完全能称得上是恶毒的诅咒，拿起桌子上自己的笔记本，转身准备离去。
“啊，虽然嘴里这样说，但是你的胸口，不是还戴着那种东西嘛？”多纳特完全不在意亚门的恶语相向，反而是微笑着抛出这么一句。
挂在亚门胸口，因为他之前激动的动作，而晃出来的，是一条挂在他脖子上的，串着十字架的银项链……
“所以说，你还是对我抱有感情吧？钢太郎……”多纳特在这一刻，神情不知为何变得相当的安详，他的双肩耷拉下来，头也是无力地垂下，眼帘缓缓闭上，嘴角的笑容，是之前从未见过的温和……
“开什么玩笑……这只是……提醒我，不要忘了过去，不要忘了你犯下的罪过，还有时刻提醒着我要为自己的‘无知之罪’赎罪的铁证……仅此而已罢了。”亚门毫不犹豫地整个转过身去，背对着多纳特，攥起晃出来的十字架项链，迅速地将其塞回自己的衣服内侧，不让其显露出来，“我现在对你的感情，除了愤怒什么都没有！”
多纳特依旧是那样安详地笑着，什么都没有说。
“我走了。”亚门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就是迈开了步伐。
“给你一句忠告吧，比起去找‘白兔子’，还是去找‘爱丽丝’会比较好，反正最后指向的是同一个终点。”就在亚门即将消失在黑暗中之时，多纳特又是突然出声。
“‘白兔子’和……‘爱丽丝’么……”亚门一边喃喃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Keep－Out－换视角的分割线－Keep－Out————————————
在亚门和多纳特还没开始交谈的时候，在他们上面两层，位于S级最底层的浅沼苍一，和那个唯一还留在S级区域的喰种，祸津爱莎，早就已经开始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因为就算是越狱出去了，最后也只会战死吧？至少呆在这里我还能保住自己的命呐，而且还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我想自己在意的事情~”祸津爱莎以着完全不像是一个经历过尸山血海的S级喰种该有的清澈天真的眼神，闪亮亮地看着与自己隔了一面玻璃的苍一，自顾自地在那里把自己在“青桐”来袭时候得经历全部说了出来，“所以虽然当时这面玻璃已经被敲碎了，我还是呆在里面没打算出去呐~”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平时一直很跳脱很能说的苍一，反而是从两人见面开始就处于情绪莫名低沉的样子，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坐在那里，看着有些颓废地将脊背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唔……真是不配合呐！小灰！我可是费了这么多口水在说哦！至少给个回应吧？”祸津爱莎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对着苍一鼓着嘴抱怨起来。
“我说……你，原来是这种性格么……”苍一抬眼看了看完全是话唠属性全开+恶意卖萌的祸津爱莎，实在是难以将她和当年那个救了自己的，安静而又有些怕生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虽然相貌看起来变化不大，那头标志性的柔顺金发也还是那样的耀眼。
但是，手里面那张丸手临走前悄悄塞给他的资料里面，又确实是说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女孩，是个手里有着几十条搜查官性命的疯狂的喰种，代号“黄泉女”的S级喰种……
苍一不禁抬手扶额。
“我都还没问，你就这么配合地把一切都给招了……还有啊，楼上……A级区域里面，你的母亲，也在里面的吧？说不定被‘青桐’带走了啊，你就没有一点想法么？”?苍一回想着那段最让自己心痛的黑暗记忆，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有些磕磕绊绊，甚至语无伦次地对着爱莎说道，“而且……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已经……”
“以为我已经死了是吧~而且还亲眼看到了尸体~”与苍一此时糟糕的脸色、沉重的语气完全不同，爱莎好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笑嘻嘻地说着，“但是~死掉的那个只是我找的替身~至于那个家嘛……那个家早就待不下去了，跟着那个疯狂的母亲继续生活下去迟早会被拖累致死，我还不想死，所以我选择了放走你，让你去通知CCG……”
故意放当时年幼的苍一跑出去求救，然后让自己必然会被毁灭的家庭提前覆灭，为的只是自己能金蝉脱壳……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吧？
气氛急转直下。
“哈……原来真相是这样……还真是可怕啊，你……”苍一仿佛被抽去了骨头一般，无力地又是瘫软下去一分，“原以为你是第一个传达给了我，‘喰种里也是有好人的’这个概念的人……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么对于你这个残忍杀害了我数十名同僚的家伙，我也就不需要纠结怎么面对你了。”苍一骤然抬起头，双眼中的冷漠毫不掩饰地投射而出，他直接就是站了起来，“我想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语气坚冷如冰，但毫无疑问是透露出了他此时心中的怒火。
“哦呀，你就不怀疑我话语里的真伪吗？”祸津毫不在意苍一的失望与愤怒，依旧是那样天真无邪地笑着。
“不需要怀疑了，既然你活着这件事，用你的说法能解释得通，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去纠结更多了。”苍一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反正你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她了。现在在我看来你和一个陌生的喰种没什么区别。”
“每个人都是川流的水，即使只是向着一个方向流动，也还是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逆流而上的鱼，改变其轨道的巨石，在其上激起水花的石子……这无数的相遇，无数的羁绊，都改变着那条川流的一切。”不知怎么的，爱莎突然说起了和之前的话题完全不相关的话。
“我只是为了活下去，顺应着结下的每份羁绊而做出改变罢了。为了成为真正不息的川流。”祸津爱莎脸上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终于是缓缓消失，接着呈现而出的，是一抹玩味的微笑，“随时做出改变，才能适应环境生存下去不是么？本质上我还是你说的那个‘她’，只是形式上已经完全不同了而已。”
“而且……把我当陌生人是不行的哟，小灰~一度结下的羁绊想再斩断是很难的，而且我还前后影响了你很多不是么？呵呵呵~”祸津爱莎有些放肆地笑了起来。
“闭嘴！”苍一有些忍受不住地大吼出声。
“够了！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当你的河流吧！你刚才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我没那个义务再陪你瞎扯淡。”苍一恨恨地撂下这么一句之后，便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地下的大鸟冲天而起，卷起的迷雾将为它提供最好的隐蔽。摘下名为‘原则’的有色眼镜，或能窥其一羽。”看着苍一离去的背影，祸津爱莎的笑容依旧是没有什么改变，只是高声地以着苍一应该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着，“你一定会再来的，我期待着看到你的改变……”
苍一的脚步骤然停顿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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